老柒一刀下去,直接便将徐唯的死人头给劈做了两半。
顾青峰见他那幅恨意滔天的样子,赶忙把鬼哭小斧收了,不然照老柒的砍法,怕是要将鬼哭小斧上的链子也给砍断。
死人头掉在地上,这也方便了老柒。
老柒拿着长刀,朝着那张猪脸一刀一刀得劈,幸好,他是背对着大家的,不然那屠夫砍猪肉的画面,尤其这猪肉还是好几百年前的烂肉,想想都要吐了。
老柒噼噼啪啪得砍着,间或能听到他呼哧呼哧喘气的声音。
毕竟是个普通人,这一顿砍,砍下来保不齐明天要胳膊疼。
小钻风往后边缩了一下,忍不住嘀嘀咕咕:“老柒跟这个猪精是有仇吧?”
他也是被老柒给带进去了,不叫宋军将领,不叫徐唯这个名字,而是用猪精来称呼,不过这外号确实挺恰当。
长得像猪,心肠歹毒,说一句猪精亦不过分。
老柒没有回答,但是手下的动作更狠了,手起刀落间,不知道到底要将这颗死人头劈成几瓣才算满意。
最后是何奎看不过眼了:“那个老柒兄弟,行程比较赶,你意思意思得了。”
他要发泄,别人管不着,但若是任由他这么砍下去,会耽搁掉大把时间。
老柒转过头,用胳膊抹了一把额头的汗。
然后,大喘着气,说了一句:“快了,就快了。”
他说话的时候断断续续的,看来是真用了不少的劲儿,这下顾青峰都不由得担心起来,一会要遇上什么机关陷阱,需要逃命的话,老柒可还跑得动?
老柒嘴上说着快了,但还是不甘心得剁了好几下,有好事的,踮着脚尖偷摸摸望了一眼,只见那地上碎成一块一块的尸肉,有的还连着皮,别提多恶心。
过了一会,老柒终于不砍了,转而站起身来。
可谁都没想到的是,这个老柒竟然脱起了裤子,女人们赶紧别过头去,尤其是苗灵儿,长这么大哪见过这种阵势,羞红着脸,又气又急得问:“你这个老不知羞的,到底要干嘛呀?”
说话间,苗灵儿还忍不住跺了好几次脚。
淅淅沥沥的水声回答了她,这老柒砍了死猪精还不满意,临走前还要尿一泡来侮辱它。
偏偏老柒还咬牙骂了一句:“活该,杀父杀母的东西,应该下十八层地狱!”
老柒折回来的时候,扯了扯裤腰带,之后想把长刀还给队伍里的一位好汉,那好汉却吞了吞唾沫,随即摆摆手表示不要了。
“你拿着防身吧。”那好汉扁了扁嘴,说完便快步走开了。
经过这一档子事,顾青峰一开始对老柒身份的怀疑,到这里也不好多说什么了。
老柒可能真的不太简单,但是一路过来,他也确实是尽心尽力在帮忙。
要说他高深莫测,这可真装不来,他有时候怕死是真的怕死,刚才破坏那颗人头也是真的恨。
算了,还是找个合适的时机再继续引他开口吧……
中间还有一个问题就是,草原兄弟的尸体无法处理,只能暂时放在一边,待归来时,再带他们一块回乡。
“生死,是很正常的事儿。”
在那个年代,饥荒,旱灾,战乱,人命是很脆弱的一个东西,但若是死在追寻大义的路上,也算是一种死得其所。
大家继续往前走,墓道越来越开阔,周遭墙壁里的灯芯,光芒也越来越亮。
因为出了刚才那件事,大家都变得愈发小心起来,踏在青色砖块上,时刻提放着周围。
一刻钟后,众人终于行至该条墓道尽处。
映入眼帘的是两扇青铜大门,两边大门各雕刻着线条清晰的花纹,合起来竟然是一头张着血盆大口的斑斓老虎,大小可以吞下成人的整颗脑袋。
两侧的獠牙尖锐犀利,光是看着就不寒而栗。
“金?”杨百手念着这个字,看向顾青峰。
顾青峰明显也注意到了,那扇青铜大门因为年岁已久,已经有青色的锈迹,透过气味也可以分辨。
只是那只老虎的眉心,用金粉印着一个“金”字,还清晰可见。
这个字用楷体画就,北宋末年便出现了这种字体,想来这就是方腊部下大将方七佛所提到的五行元素之一:金元素!
只不过,此刻大门是被推开的,一股萧索冷寂的阴风从缝隙口吹过来。小钻风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,而老柒也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衣衫。
“要进吗?”杨百手转眸看向顾青峰。
顾青峰轻声嗯了一声,他向前了一步,却忽的想到什么:“我打头阵,没问题,大家再跟上。”
因为门后很有可能就是金元素的机关!
顾青峰在独松关方七佛的遗体上取到了金线索,可是那句诗里藏着的‘逢木踏二’究竟有何用处,顾青峰暂且不知,所以由他先闯,是最为牢靠的。
杨百手扬了扬眉:“不如一起?”
何奎也道:“就是就是,四大门派一起闯关,岂不快哉。”
苏飞雪也轻点了点头,她亦不想做缩头乌龟。
于是这一趟由四大门派首领打头,然而推门而入后,竟又是一条蜿蜒的墓道。
墓壁上依旧挖孔,摆放着一盏盏长明灯,寓意着光辉不灭。
进墓后,顾青峰发现门后竟然躺着一具尸体,那具尸体没有脑袋,脖子以下尸身已经干扁,但从服饰上来看是十几年前的行走打扮。
身份,已经有些明了。
杨百手几人看向顾青峰,只见顾青峰弯下身子,那干尸的手上戴着一条红丝绳,手握成一个拳,掌心分明是藏着什么东西。
五指攥得很紧,顾青峰用了七分气力才将那手掌给拨开,里面竟是一颗被红丝绳悬着的白玉坠子,坠子上刻着几个字:吾妻亲赠。
落款写着一个名字:顾默。
顾青峰攥着那颗白玉坠子,许久没有说话,苏飞雪站在他身前,问怎么了。
听此,顾青峰突然侧了身,不让其看到他微湿的眼眶,嗓音一如以往的清越:“他是我顾家人。”
“发丘一脉?”何奎也问。
顾青峰点了点头,顾默的名字他是听过的,想当年也是一代青年才俊,原以为跟着顾开林下墓能为发丘立下不小的功劳,甚至可能就此扬名立万。
所以,他抛下了刚刚新婚的妻子,说他很快就会回来。
然世事无常,哪曾想,这一别,就是永诀。
“那后来呢?”苏飞雪问。
顾青峰摇头:“没有后来了,当年顾默未归,我爹只带回了他的死讯。他的妻子不信,让我爹滚,而她自己就守在顾宅的门口,守在熊耳山的山头,一天一天得等。”
等一个回不来的人,等那个告诉她:“我会回来的,婉儿,你等着我,你一定要等着我啊”的男人。
有时候没有结局的结局,更让人悲伤。
苏飞雪垂下眼睑,唇瓣微动,问道:“那你要把这条红丝绳带回去吗?”
红丝寓意相思,相思挽做结,男女痴不离。
顾青峰突然起了身,看向苏飞雪说了一声不了。
“她是想骗自己,我又何必亲手打破她的幻想呢,何况,她已经老了,过度的等待让她迅速衰老,如今的她,只是一颗心伤劳神的妇人,唯一撑着她下去的就是那一点奢望。”
将这东西带回去,岂不是把她生命中最后一根支柱也抽走?
顾青峰握紧了拳头,逼迫自己的注意力从顾家前辈的尸体上挪开,然后看向了前方的路。
原本以为这扇金门之后会是金元素的机关,可谁曾想,又是一条新的墓道。
不仅如此,之前从方七佛手中获得的线索在这里,好像也没有什么用处。
“我们几个继续打头阵。”
为防中途出现变故,顾青峰杨百手等四大首领拦在了众人面前。
这是他们身为首领的职责,地位越高,肩上的担子也就越重。
脚下依旧是青石板,两侧是挖孔的墓壁,整条墓道都是笔直的,顾青峰小心翼翼得在前带路,走了足足有一分钟功夫,都还没有走到墓道的尽头。
他抬眸看了一眼,似乎一半了。
顾青峰长呼了一口气,只要再坚持一下就可以离开这条墓道了。
然而就在他稍稍放松一点神经的刹那,顾青峰右耳微动,一种特别轻微的摩擦声从身后的墓顶传来,他猛地向后望去,但见一把巨型弓弩以45度角从墓顶的方向倾斜露出。
“身后有箭,快跑!”
顾青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大声朝向身后喊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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